青春华章|永怀归来
9月21日晚,天津,在南开大学举行的“把青春华章写在祖国大地上”大思政课网络主题宣传和互动引导活动上,著名演员林永健扮演“两弹一星功勋奖章”获得者郭永怀,讲述了郭永怀为发展中国核弹与导弹等事业作出的重要贡献。田嘉硕/摄
“在党的旗帜下前进——人民军队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”主题展览上郭永怀(1909-1968)的照片。海峰/FOTOE 视觉中国供图
1956年,力学家郭永怀从美国归国。图为郭永怀给清华大学研究生上辅导课。视觉中国供图
再过3年,郭永怀逝去的时间,就和他存在的日子一样长了。见过他的人越来越少,听说过他的人越来越多。
他的名字出现在青海原子城、中国科学院力学所、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、南开大学、北京大学、中国科学院大学、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等机构的展览中。天上挂着一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小行星。
在他的家乡山东荣成,郭永怀事迹陈列馆的讲解员说,这个名字消失过一段时间——起初,连馆长都不了解他。“但如果现在去学校里问,应该没有人不知道郭永怀。”她说。
我国23位“两弹一星”元勋,多少都有过隐姓埋名的经历。郭永怀是其中唯一一位横跨核弹、导弹和人造地球卫星三大领域的专家,是唯一的烈士,也是为数不多出身农村的科学家。
他用毛驴举例解释科学问题:山东的农民要使自己的小毛驴干活,会把它的生活习性摸得一清二楚,否则驴脾气一发,是不会听使唤的。他说,使用复杂得多的现代计算设备,也是一样的道理。
他在用石头、黄泥和海草筑成的房屋里长大。在他生活的20世纪初,山东荣成县的毛驴跟如今街上的汽车一样常见。郭永怀从骑乘毛驴的生活中走出,坐过远渡重洋的轮船,在海外求学工作16年,归国仍带着浓浓的胶东口音,指导核武器的研制工作。
59岁那年,郭永怀结束西北的热核导弹试验准备,乘飞机返京,飞机在降落过程中失事。人们在火中发现了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遗体,费力将他们分开后,看到中间夹着一个完好无损的公文包,里面装着试验的资料。那是郭永怀和他的警卫员。
今年夏天,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站在郭永怀事迹陈列馆,对着飞机失事的视频资料哇哇大哭。馆长李波后来特意在那附近放了盒纸巾,定期补充。有两位企业家参观完,捐出了两笔奖学金——“永怀教育奖”和“永怀乡村教师奖”。
暑期过后,在中国科学院大学开学典礼上,来自荣成的张雨霖又听到校长周琪提起了这个名字。这时候,郭永怀已经比多数本科新生年长100岁。
直至今天,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话剧仍在大学里上演。南开大学物理学院的新生每年都要排演话剧《永怀》。可是,要理解这位“另一个时代”的科学家校友,并不容易。在宽敞的大楼里,这些享有良好教育资源的学生反复排练,要表演出一种想象中的“毅然决然”与“大义凛然”。
事实上,生活中的郭永怀不全是那样一个典型的角色。
这个时代的人,很难演出那个时代的难
他的时代似乎离我们太远了。
为了了解郭永怀,南开大学物理学院《永怀》话剧的创排者之一的史歆祺去了研制原子弹的青海221基地,她这样形容原子弹试爆的环境:“很不现代,一看就是没钱才那样弄的一个土墙。”
话剧排演中,她发现最难的不是大量对白,也不是飞机失事时细碎的肢体动作,而是演绎条件的艰苦——人在那样困难的环境下,是用一种怎样的情绪和精神在说话的?
“喝碱水、住帐篷、煮野菜……这一段很难排得出来感觉,大家都没经历过。”史歆祺说,“你能感觉到,这个时代的人,就是演不出那个时代的难。”
他们不得不引导年轻的演员们去想象。在高原冬季住帐篷,早上醒来,要先用手捂着按摩一会儿,才能睁开眼睛,因为眉眼上都是霜冻。
饥饿一度成为原子弹研制工程的最大障碍。《为国铸盾——中国原子弹之路》中描述,当时科学家每餐只能吃到一个馒头、一角钱的干菜汤。附属电厂的职工用变压器泄漏出来的油炸青稞面吃。饥饿使人便秘、浮肿。核武器研究所将近一半的人得了浮肿病,副所长彭桓武的脚肿到穿不进布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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